 2005-9-29, 03:27 AM |
冰坐在海的对面，忽闪忽闪的眼睛似喜非喜，一点询问，一点调侃。一如两年前的每一天。
然而已经不是两年前的某一天了，所以这一次是冰拿起了菜单。
“红酒焗蜗牛，香柠汁煎三文鱼柳，海鲜汤，…………”每听冰吐出一个菜名，海的心里就紧一下，以致他不能直视一切。闭上眼睛准备想些什么，冰的询问却又使他不得不抬起头来。“……两客提拉米苏，就这么多了。我记得准么？海。”冰的那种询问又调侃的眼神让海几乎不能成句。
“嗯？嗯…………嗯”
“你猜我还记得什么？”冰的眼神没有丝毫收敛，让海有种不祥的预感。
“什么？”海只能招架。
“你猜……”
“你猜我猜不猜？”冲口而出之后海在心里苦笑：“你的记性真好。”
“那还用说？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。”冰边说边扮着二十五年不变的鬼脸。“什么时候回来的？”
“前天。”
“咦？九月二十六号么？那不是正好两年？你还真会挑日子。”
“正好两年？哦，对，我走的时候好像也是九月二十六号。对吧？”
“嗯？嗯……嗯。…………也是我的生日。”
服务生恰到好处的出现掩盖了短暂的沉默，海终于正视冰的眼睛，不到两秒，仓惶而逃。
他以为她记得，她以为他忘了
“你瘦了。”海努力不让晚餐成为纯粹的晚餐。
“是么？那可得多吃点。”冰用力切着鱼柳。
“我帮你吧。”海也努力的切着。
终于桌面上再也没有成块的食物。海抬起头，开口却听见冰的声音：
“这次回来呆多久？”
“不知道，没有意外的话应该不走了吧。”
“哦。…………那你可以有大把时间去丈量北京咯？”冰的声调略有提高。
“是吧。以前量过的地方也应该变了很多吧？”
“奥运嘛，都在修。要丈量完整的北京估计得等到2008了。”
“国子监也在修？”海暮地问。
“在修吧，我上次和朋友路过好像是。你要去？”
“嗯，有空去看看。上次好像是量到那。”
“果然是要继续丈量北京，有机会记得发照片给我，呵呵。嗯…………国子监这次就不用了，上次是我拍的。”
“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？”
“放心吧，国子监几百年都那样，两年能变什么呢？……也不是，至少现在你不能混学生票了。”冰吃吃的笑起来，海的笑则是一片惘然。
忘了就是记得，记得就是忘了。
………………
桌面上连不成块的食物也不能盖住盘底的时候，冰掏出钱包，双人照片在眼前的一晃让海忘了绅士风度。
海记得去冰家的路，但是他不记得自己如何与冰道别，冰记得海离开时的拥抱，却不记得海的表情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国子监，海一个人站在桥上疯狂找着什么，终于，他停了下来。
他拿着的红木牌，写着八个字：“一片冰心，曾经沧海”。
忘了和记得，有什么分别？
没有评论:
发表评论